不过是一分多钟时间,但主动权已经完全丧失,全身而退已变奢求。又要等她来救了吗?明明以为这次自己也能当一次英雄,结果还是在最后一步翻车。
几次深呼吸后,德尔塔强行压下心中的杂念,在这种情境下,只有冷静面对才能看到一线生机。
一名混混在没有试探的情况下率先扑向前,结果被德尔塔飞起一脚踢在下颌处,仰着头一路倒退,直到撞上了后面的人才停下。
很明显,这名小混混犯了轻敌的毛病,但他的白给并非毫无意义,至少其他人不会再轻敌了。
见到目标表现出的战斗力,小混混们都失去了正面战斗的信心,可以说,如果是一对一的话,这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赢。另一方面,因为今天挨的打已经够多了,壮汉只想速战速决,没有人会喜欢挨打。
除去那名作为先锋的混混之外,其他混混都将棍棒拿在手里,而壮汉又戴上了一只SAI手套。
见状,德尔塔转头想要跑开,但腰间的疼痛令她打消了这一想法,在失去了速度优势后,想要和混混们拉开足以周旋的距离就变成了一件难于登天的事。与其浪费大量体力还拖延不了多少时间,不如正面对峙,至少打起来的时候还能有多一点余裕。
在看到德尔塔停下的瞬间,包括壮汉在的混混们都停了一下,毕竟刚才那名小混混还捂着下巴蹲在地上。
一起上绝对能赢,但没有人想替其他人抗伤害。
见无人愿意打头阵,壮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情绪,而是再次向前抬起了手。相应的,德尔塔也做好了向周围闪开的准备,可几秒钟过去了,并没有火球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飞过来,只是感觉脑袋一轻。随后一个板栗状虚影出现在她视线内,飞进了壮汉手上的SAI里。
在虚影离的同时,德尔塔感觉脚踩的地面似乎变软了,还在不停流动。保持直立的本能驱使她向后倚靠柱子,却还是没能保持平衡,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。
“又是…这一招…”可能是因为虚影形状不同,德尔塔没有上次头晕和胸闷这样的感觉,但平衡感消失的一干二净,身体不听指挥,说话也有点大舌头:“也对,毕竟他是…你们的…老大…呵呵…”
对这一结果,壮汉没有很满意:“大脑长这样的吗?怎么这么的小?况且说好的昏迷呢?”
在壮汉的记忆中,垃圾王在向自己说明这件SAI的使用方法时顺便讲了不少生理知识,其中就有一点:大脑是人最重要的器官之一,在大脑功能后被抑制后,人会陷入深度昏迷状态,俗称“植物人”。
但不知为何,这次的目标只是失去了部分的活动能力和语言能力,而且这个“大脑”的大小和形状也和记忆中的对不上。
旁边的一个上过几年学的小混混见状,纠正道:“三哥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个器官好像不叫大脑,叫小脑,主管平衡感。”
壮汉往小混混的背上揍了一拳,骂了一句:“娘的,大的叫大脑,小的叫小脑,是人都知道,还TM用你说。”随后露出凶狠的神色,向周围的小混混补充道:“没你们事了,一边去。”
随即壮汉大开一脚,狠狠地向德尔塔腹部踢去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:“爆我裆是吧?劫持我是吧?毁我SAI是吧?”脚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。
对于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亏的人,壮汉根本不会去管对方耐不耐打,先揍一顿再说,只要别马上打坏就可以。只是期待的惨叫和求饶始终没有出现,这让他感到索然无味,打人不听声还有什么意思?
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,发生在腹部的冲击会轻易的使人失去抵抗之力,但只要提前绷紧腹部的肌肉就能较好的避免这种情况,当然,还是会很疼。
在愈演愈烈的疼痛下,德尔塔集中全部精力感受着壮汉脚落点的规律,下一脚的话,应该是那个地方!在壮汉发泄心中的残暴到忘乎所以的时间点,德尔塔找到机会抓住了他的脚踝,双脚蹬向承载身体重心的另一条腿,同时快速向侧面躺倒。
为了避免被迫劈叉,壮汉向前倾身,却没能保持好平衡,脸重重地撞上了柱子。随着壮汉缓缓滑下,柱子上出现了两道血痕。
“咳…咳,噗哈哈哈哈…”德尔塔笑得很开心。
在身前的大笑和周围一圈的偷笑声中,壮汉怒吼着抽出了腰间的电棍,向德尔塔狠狠地抽去。所有人都没注意到,垃圾场的卷帘门无声地卷起,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外面“飘”了进来。
壮汉扬起的手臂到达了最高点,却没有后续动作,只有德尔塔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紧接着,在众目睽睽下,壮汉的手腕被瞬间扭了360度,骨骼脱落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厅内回荡,伴随着电棍落地的敲击声和壮汉的惨叫声。那个板栗状的虚影从壮汉的SAI当中飘出,重新融入了德尔塔体内。
来人正是洛子叶。在遇到亚瑟之后,她得知现在德尔塔的处境并不危急,再加上周边居住区比较密集,为了不被路人撞见,就选择用走路的方法来通过最后几百米的路程。
出于对实力的过度自信,德尔塔选择了主动突围,这一举动反而将自己推入了绝境。
刚才那一下可以说是最后的反击,如果再晚来一会儿的话,德尔塔就算不会有生命危险,至少也会被打进医院,这一推测结果让洛子叶充满了愤怒与心痛。
穿过一众被吓傻的小混混,洛子叶没有理会捂着手腕在地上翻滚的壮汉,而是径直来到了柱子旁,将头凑到德尔塔耳边,轻声说道:“很抱歉,来迟了,我会很快解决的。”说完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摘下,戴到了后者手腕上。
戴上手镯后,一股热流从中传出,顺着手臂流到了腹部和腰部的疼痛区域,然后…似乎更疼了?
感受着至少五倍的疼痛,德尔塔倒吸一口凉气,断断续续地向洛子叶询问道:“子叶,这件…SAI…真的是…给我用…的吗?”
“虽然会疼一些,但可以加快伤口恢复。”在下意识地回答后,洛子叶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:“等等,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名词的?我记得没有和你提到过。算了,一会儿再说这个,先处理当下的事。”
随手把一名扑过来的小混混扔回去,洛子叶扫视了一下大厅内的其他人,发现有人正在偷偷打电话,似乎是在求救。
这一行为并没有被阻止,因为没什么必要。按照之前查老板给的情报,身为一名异能者,垃圾王的能力是可以通过瞄准后蓄力的方式暂时“拿走”附近某个目标的一个器官,从而达到使第一任丧失战斗力甚至是直接击杀对方的效果。
这个能力十分隐蔽,可以做到兵不血刃地击败对手,但在正面战斗中效果不好。如果对手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并且擅长放风筝的话,就基本没有命中的可能了。
在垃圾场大厅这样空旷的场所内,这个能力被洛子叶完全克制,所以垃圾王根本不敢出来。倒不如说,如果真有出来撑场面的打算,那么垃圾王根本不用等小弟求救。
果不其然,打电话的那名小混混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绝望,双腿剧烈的颤抖,就差直接跪下了。
那名小混混的嘴唇微动,想要说什么,却被洛子叶抢先说出:“想让我放过你吗?可以,你们只需要把对她动过手的人揍一顿就可以走了,我不是很想弄脏自己的手。”
虽说收拾一个和收拾一群没什么区别,不过没那个必要。
看着壮汉和被甩飞的那一个小混混的遭遇,小混混们能够自然地想到,来人和老大一样拥有特别的能力,和自己相比可以说是两种生物。而在对方的威压下,作为己方顶层战力的老大却不敢出来,“该听谁的”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,小混混们争先恐后地走向刚刚爬起来的壮汉,所谓的兄弟义气与个人崇拜全部都化为了乌有,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。
“三哥,抱歉。”
“三哥,你要体谅兄弟们。”
“三哥,我们会补偿你的。”
壮汉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,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小混混们,只是冷笑一声,向他们威胁道:“我知道你们家在哪里,也知道你们家里有谁。”说完还闭上了眼睛,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。
小混混们都停下了动作,愣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,一边是从未见过但看起来很强的异能者,一边是对家人的威胁,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。
面门上的一棍让壮汉神志恍惚,睁眼一看,一名小混混正拿着棍棒在一边愣神,而这与洛子叶自然毫无关系。
在出头鸟出现后,棍棒接踵而至,虽然并未下死手,但还是势大力沉。壮汉拼尽全力也无法挡下,挨了不少棍棒,只好慌忙逃窜。后方的小混混们穷追不舍,直追到大厅的一个角落。壮汉一个踉跄爬到在地,小混混们随后围了上去,封死了所有的出路。
在柱子旁边,洛子叶和坐在一旁的德尔塔正在上演一出“苦情剧”。
“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?是觉得我不会来吗?”洛子叶质问道。
没有回应。
“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?你全都忘了吗?”
“自恃勇武,终将会吃大亏。”
“够了!”德尔塔还是没能保持沉默:“我不是永远都需要你帮。”
“我很能打的…我救了胖子…我差点就能全身而退…”在刚才的爆发过后,德尔塔小声嘟囔着,只是不知道在和谁说。
“你确实很强,要不然学校里不会有那么多人尊敬你,做的饭也很好吃,我还想多吃几次。”轻语自耳边传来,头被搂入熟悉的怀抱。“好硬”这是出现在德尔塔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。
角落的情况突然发生了转变,原来壮汉摔倒并非意外,而是借这一动作拿起了一把事先装好弹药的散弹枪。混混们纷纷后退,生怕成为目标,但壮汉也不敢离开角落,他需要地形优势。于是,壮汉和众混混开始了短暂又漫长的对峙。
见德尔塔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,洛子叶询问疼痛是否消失,在得到肯定答复后,洛子叶戴上手镯,拉着德尔塔走出了大厅。
在离开之前,洛子叶给角落处的小混混们留下了一点建议:“有兴趣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吗?过去总要面对,但不要忘了去拥抱未来。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。
扣动扳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,接下来是洛子叶预料之中的炸膛声与喊杀声,当然还有壮汉的惨叫。在见到壮汉的杀意后,小混混们不会再留手,结果不难猜到。
虽说这些小混混平时也做过不少坏事,但毕竟只是帮凶,还有改正机会。因此洛子叶不可能让壮汉开出这一枪,而偷偷往枪管里塞个小物件自然是极其简单又有效的举措。
垃圾场的焚化炉看起来又要在晚上运转一次了,但这与洛子叶和德尔塔不可能会有一点关系。
郊区的家长们为了不让孩子们在晚上出去乱跑,会说外面有吃人的怪物,但在这一天,外面没有传来“怪物”嚎叫的声音,取而代之的,是两名女孩子的聊天声。
“现在,这就算结束了。”
“是啊,可把我吓了一大跳,还以为会让我参加不了运动会。”
“害怕的话,不如今晚来我家住。”
“那太好了,走吧。”
“她们是赶走了怪物的魔法少女吗?”孩子问向他们的父母。
他们的父母无法给出答案,就像“怪物是否真的存在”这个问题一样。
作者低语:不会真的要扑街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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